当人们过分沉溺于某一个领域时,抽身而退的瞬间总会附带着灵魂的碎片,宛如刚结束了一场身心俱疲的恋爱,谢了妆,退下场,才发觉一脸的惨白。特别是好些时候精神上的负累大于肉体上的折磨,让人濒临崩溃又无力挣扎。
于是,我想让自己回归一种原始的状态,自在飘荡,任意东西,将心境恬淡成一泓清泉,静看潮起潮落,云卷云舒。每次提起笔在生涩的黑色条纹格里写字,我都会不自觉的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一次次地纠结于一段又一段看似复杂实则简单的句子里。笔下流淌的文字仿佛受到了束缚,做不到无拘无束,做不到洒脱自如,故而写着写着,我会有沉重的窒息感,心底荒芜干涸,笔下一片泥泞,像被太阳炙烤的皲裂土地,冒着灼热的白烟。
我讨厌自己,没有原因,特别是思维停滞的那刻,自己疲累异常,我在心底渴望雨水。
跟朋友去兵马俑,拍照时无意拍到一个鬼佬儿,火热的衬衫搭在脖子上露出干净的白色短袖,淡蓝色的仔裤,*着腰,正回望身后肃立的历史,没看到他的眼神,但从他优雅闲适的姿态,他也许正在享受这种时空上交错的对接,呼吸几千年沉淀下的厚重的泥土味道。这算不算一种回归呢,精神上的回归,不用充满欲望的看待周围的一切,只是享受旁观的乐趣。
我也常常思索自己该怎样做才会变成一个有重量的人?
那么多人都在努力地回归自我,方法很多,目的却只有一个,就是活的更好,过上舒心的日子,我也是,做我该做的事,过我想过的生活。有时有些狂妄的想法,但我觉得自己狂妄的有理由,真正地想去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整日活在他人的精彩之中。
我记得阿jack在法国街头那满是戏谑的手势,潇洒的像阵风,一转身便一阵清凉。这是我在他众多眼神中捕获的唯一最澄澈纯粹的眼神,更多时候,他的眼底总是盛着满满的忧伤,到底有多少苦累会令他有如斯神情我不解,如此寂寞的男子却总让人惊艳,至少对我而言,他在电影里是浓墨重彩的花旦,一甩袖、一按腔都会引开满堂的喝彩。
最近在看一本散文集,很舒缓的节奏,让人心里一片透亮,能过滤掉身体里的杂质。我在烦乱的时候会翻一翻,静静读上一会儿,让躁动的心绪安静下来。这是我第一次买这个作家的书,原来总觉得她写的东西尖锐的长满了硬刺,一个不小心便头破血流,于是总是告诫自己只旁观就好,但这本淡雅的集子却用文字的墨香轻易俘虏了我,书里那些熟悉的画面,那些温馨的镜头,有股母亲的味道,让我不忍拒绝。我有些惊奇,自己如此不安分的心竟会这么驯服地如小兽一般,一度疯狂燃烧的欲望也会在触摸到温润的语言时无影无踪,这书真的有特别的魔力。
跟原来相比,我更想做个聪明的女子,不同于圆滑世故,不同于计较精明,而是更懂得怎样完美的经营生活,这时才发觉成长真是神奇,它可以改变一个耽于习惯的人,曾经的自己更享受高速的生活节奏,而如今,却更倾向于宁谧的生活状态。尽管我还年轻,但总觉得在心智上比别人苍老了一截。有人跟我说,再疯狂的女子在内心深处都会渴望安定,而最后的最后,她也会有这样的选择。大抵我不是这样的女子,逃离漂泊无定生活的想法便更迫切些吧!也有人跟我说,找到一个温厚纯良的男子,与他同床共枕,相濡以沫,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即便一个女子,原本就尽力做到高处不胜寒的华丽,但能带给她安宁的,最终还是为爱的男人生一个孩子就是这样朴素自然的本性。合理的道。也许真的是这样,从古至今,家庭永远是女子最终的归宿,那水一样的女子又如何忍得了这浑浊的世界呢?嗨,结局怎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呀,朝着有风的方向大步的奔走,何等的畅快,又是何等的纵情肆意。
闷了好多天,刚刚终于下了雨,雨水的清新味道透过窗子扑进鼻孔里,好久都不曾享受这大自然的甘露了,这突如其来的凉爽竟让我有些错愕。外面有人在大喊,我伏在桌上想象高喊的女孩儿在雨天里轻盈飞舞的身影,宛如精灵般的灵动,闪耀着柔美的光泽,她是如此享受大自然的洗礼,却不知,这浑噩噩的浊世会是怎样呢,是否也在为清水的降临而欢呼雀跃抑或是厌恶的看自己身下那一地的污浊?
我没有答案。
这世界本来就没有确切的答案,我们都是未知数。
有朋友发短信问我该不该告诉男友她从前的事,她对于自己是非正式的大学毕业生身份很是羞愧,那字里行间透漏出的深切的自卑让我在屏幕之外都真实的感应到。说实话我不知该怎样回答,冠冕堂皇的话任何人都会说,但如果真的变作故事中的主角,你便没有勇气大胆的承认,我只是说,如果真的在乎对方,就要如实以告,这是起码的尊重也是公平的对待感情。我没有过爱情,所以总让人有骗子的错觉,没经历过却总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可我是虔诚的朝圣者,磕长头匍匐于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我向上天祷告,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是个笃信命运的人。
放假时去爬骊山,坐在缆车上向下俯瞰,层层叠叠的翠绿,软绵绵的像一席巨大的绿毯,一直延展到天际,不时合着微风整齐的浮动,让人有拥抱的冲动。呼吸着山里特有的味道,心底一片坦然和舒畅,我极度享受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因为只有这时,才会触摸真实,熟悉尘世的气息。后来爬上烽火台,却苦恼于太多游人而无占脚的地方,也就无心欣赏美景,看身边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有抱怨,有兴奋,有冷漠,有厌烦,有不可抑制的惊喜。我们本是陌路,没有交线,只是在生活的某处擦肩而过。下山时经过窄窄的盘山路,路两侧挤满了站着、坐着,休憩或吃凉皮的游人,汗浸的面庞,疲倦的神情,下意识的吞咽,廉价的陕西凉皮在远离城市的山间变为最清热解暑的奢侈品,就连黄瓜都有了无限增值的可能。这些都是旅游黄金周的副产品,用可怜的旅游消费来博取人们的同情心进而赢得短暂的辉煌。只能说这是中国模式。
窗外淅沥的雨水似乎没有停下的趋势,一股股水流沿着屋檐落在阳台上,噼噼啪啪,叮咚作响,茂密的梧桐静静的侧着身,享受雨水的滋润,远处灰白高大建筑物,湿嗒嗒的脸,沮丧的隐匿在晨起的薄雾中,这一刻,仿佛一切都归于静止,唯有这灵动的雨丝,像一连串悠扬的音符在独自演绎心灵的歌……(作者:西北政法大学新闻传播学院:苏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