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无意在手机上看到一条奇文《陕西书法协会:一群乌合之众!》,文章内容无非是对陕西书协换届人选的不满和谩骂。其实无论任何群众组织,一旦涉于名利,总是众口难调,出现一些声音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批评是有学术性、建设性的,那也不失为一种观点,甚至有益于书法的正常生态。最怕就是泼妇骂街、莽汉撒泼,没来由的东拉西扯,背后潜藏着某些人心中自私自利的诉求。文章一开头,我就乐了。作者大言不惭地说,“这届书协的总统陈建贡,恕我孤陋寡闻,此前闻所未闻”。这位作者署名张战峰,自称从小舞文弄墨,对一个书法爱好者来说,不知道陈建贡主编的《中国砖瓦陶文大字典》《中国章草大字典》和《简牍帛书字典》很正常,陈先生主编的《金石研究》、《陕西书法》恐怕作者就更闻所未闻了,但要是不知道陈建贡先生编著的《简庵集字》系列,哪怕是见过封皮。恕我直言,作者还真和上文笑话中的近视眼先生一般孤陋寡闻了。作者自称“其在长安,购遍书与法帖”,这个系列可谓是书法普及读物中的畅销书、长销书,从二十年前上海福州路上的古籍书店到书院门的每一个书摊,现在坊间网上依然畅销,哪儿能躲得开呢?除了出版著作之外,陈先生创办的弘文馆书画学堂已逾二十五载,至今培养学子万名,在陕西为传承中国书法做出了巨大贡献。他于书法诸体皆能,传统功力扎实可赞,特别是在篆隶和章草上下了大功夫。可作者偏偏就是睁眼瞎,还以颇为老道的口吻激扬文字、评点诸家。
且不说陈建贡先生的编辑出版成就,书协副主席中,薛养贤从“流行书风”到“智性书写”,在全国书坛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张红春、郑墨泉的书法功底也都有目共睹,其他诸家或在地方享誉已久,或专长于学术出版,或为组织群众性书法活动做出了大量工作,以他们为代表的书协主席团成员的书法功力和书法活动贡献居然被作者一笔而过,以点带面、以偏概全,学术性不必说,连最基本的批评质量都没有。一个人一句话不靠谱不难,难的是句句都不在点上。作为书协代表大会选举,各位代表佩戴代表证是理所应当,居然被作者解读为没有参会资格的“嘉宾”,连选举的基本常识都没有,也敢质疑选举程序的合规性,真是三岁小儿之见。到后边干脆爆了粗口,“写得是锤子”,错了一个“得”字不说,能把脏话作为自己的论据,作者居然好意思在自己的所谓传记里号称“志于书,又好文”。除了对书法家点评的文字思维混乱,又说到某画家的字比起书协任何一位都不差,足以执掌书坛,简直语无伦次,岂止是近视眼,已经是失心疯了。
再看张战峰先生的所谓传记,文白杂糅,充满了浮夸和自大。文中有“客居西安,于城中有食肆,售羊肉馍,沉浮江湖”。卖羊肉泡馍就卖羊肉泡馍,劳动不分贵贱,职业本来平等,可偏偏作者用半文不白的文字把自己打扮成怀才不遇的司马相如一般,酸腐之气迎面,几不可闻。再看看作者自诩的书法吧,流、滑、浮、板,病笔满纸,江湖字无疑。这样的书法,居然好意思自称“颠张狂素,欧颜柳赵,苏黄米蔡,浸润其间,竟忘朝夕,折笔逾百”,这样的书法折笔逾百,我怀疑他不是拿毛笔写字,应该是拿毛笔拖地。
看了作者的文字和书法,我倒觉得,以作者的眼力和笔力,还不足以点评书协诸人。好也罢,坏也罢,哪儿都有哪儿的规矩。在一个江湖浪子的眼中,也许哪儿都是江湖。奉劝张战峰先生,牢记陈忠实先生对他的谆谆教诲“文学永远神圣”,切莫侮辱文字,斯文扫地。回家潜心读书,认真临帖,把他文中列过的书单和法帖,真正读进去,其病尚或可医。否则病入膏肓,害人害己,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