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来自对故乡的爱
——读刘增锋的《莽原碎笔》有感
案头一直放着厚厚的一叠《莽原碎笔》文稿,没事时,我总要心平气和地翻一翻,细细地,像品着一碗故乡的蒲公英茶,淡淡的香里,泛着浅浅的苦。
这就是青年作家刘增锋的梦里故乡么?
怎么会与我梦中的赊店如此亲近,如此情深意切而一言难尽啊!
我和增锋一样,来自贫苦的农村乡下,父母都是地地道道老实巴交成年靠刨土为生的农民。而且,祖上都没出享过高官厚禄的人物。20岁前的日子,就是在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岁月度过的。
上学时,都因为酷爱文学喜欢写作而严重偏科,没少遭老师和班里尖子生们的白眼,天生的叛逆使我们都或多或少地产生了自卑情绪。
但因为心里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梦,所以在叛逆与自卑的阴影下,还透露着自负的锋芒。都是在十八九岁的时候,背井离乡来到飞红流绿的大都市,幻想着幸运之神的光临——通过自我奋斗,改变人生命运。
哪知江湖竟如此复杂,涉世不深的我们,常常是四处碰壁。
泪水,常常是在眼里打转,却就是不让流出来。因为,我们已经成了精神上无家可归的孩子了。
就此罢休,卷着铺盖回家吧,又怕村人的嘲弄;继续坚持战斗吧,大都市人才济济,实在热闹得厉害,常常是欲哭无泪不知所措。
于是,在一个个风雨漂泊的日子,唯有靠文字充实着不安的灵魂。写作,俨然成了生活和生命的一部分。
这个时候,故乡已经成了我们生活和生命中特殊而温暖的符号。
故乡的温暖使我们无论何时何地都热血澎湃,像火力十足的车轮,拼命向前。
我知道,他的父亲和我的父亲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村汉子,是那种“宁可自己多吃亏,也不愿意占人家一丁点的小便宜”。尤其是,他在《父亲,我前进中的灯塔》中的情感表白,字字拨动着我的心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语言引人共鸣?
我想,他一定是写出了我们这一代人的心声,写出了我们父辈这一生无法言表的苦难。而且,他们身上呈现的和经历过的苦难,我们还在艰难地突破。
“苦难的岁月,苦难的父亲,如今我也在西安工作了,每个周末回家,发现父亲依然在地里忙碌着,父亲啊你像一棵树一样把根深深地扎在了土地里,看着老父亲在地里踉踉跄跄的身影,我的眼泪簌簌滚落而下…… ”这样的语言,这样的情感倾泻,如果内心没有积存强大的爱,深沉的情,是无法写出的。
儿女是父母的延续,“父亲虽然老了,但是他一直是我茫茫黑夜中前进的一盏灯塔,指亮我走向远方。”
乡村啊乡村,就是这样的博大厚重,不仅给了我们安身立命之地,也给了我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激情。尽管世事变迁,我们在大时代的变迁中四处流浪,而父母和我们的乡村却是我们永远割不断的情结。因此,我在《莽原碎笔》这本集子里,就特别喜欢刘增锋先生写故乡的这些文字。
这些文字,说不上唯美,但情真意切,朴实耐读。一如乡野田埂上的一朵蒲公英,虽非名花大草,但耐看治病(蒲公英有败火清热之功效)。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曾说:“故乡对我来说是一个久远的梦境,是一种伤感的情绪,是一种精神的寄托,也是一个逃避现实的巢穴。那个地方会永远存在下去,但我的精神却注定了会飘来飘去。”
大概,《莽原碎笔》写的就是这种情结。那些文字,真实地记录着故乡的春秋与冬夏,展示着作者的广阔视角和悲悯情怀,潇潇洒洒,安安静静,像故乡河道里被岁月打磨后留下的斑斑贝壳,我们这些流浪在外的孩子,在梦里的彼岸追逐,有幸捡拾。而且,从这些被人遗忘的贝壳里,采摘了一颗颗美丽的珍珠。现在,刘增锋用手中的笔,把这些珍珠般的文字串起来,便作为献给家乡最珍贵的礼物吧!
在这里,我是多么希望我们的父老乡亲,我们的朋友和后代,能够通过这些点点光芒,看到故乡的背影之外,是那一颗颗火热而跳动的心!
(作者系当代知名青年作家郑长春,供职于陕西省委政法委《政法天地》杂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