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
张洪斌 著
出版日期:2024年1月
内容简介
本书是青年作家张洪斌的首部文集,共70篇25万余字。“为人民群众而写而歌,努力写出温暖、博爱、阳光的作品,为读者提供真善美的阅读享受和人生哲学的启迪。”这是作者创作的初心和动因。作品多取材于故乡铜川、航空城和故都西安等,以及身边平凡的人、事、物、景,用力刺穿现象认知本质,紧紧抓住他们的特征来表达,探索和追寻平凡中的不平凡和哲理,从而努力揭示人生、社会、事物的真谛。语言简练、生动、细腻、鲜活,抒写人生的真善美。
作家简介
张洪斌,笔名路漫,陕西省作协会员、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西安市作协会员,陕西铜川印台区人,宝鸡文理学院文学学士。在《读者》《散文》《青年文摘》《延河》《美文》《西安晚报》《咸阳日报》等报刊媒体,发表散文、小说、诗歌、文学评论30余万字。坚持现实主义文学创作,文风干净质朴阳光,充满仁爱和悲悯情怀。
张洪斌其人其文(节选)
文/安黎
《向日葵》是张洪斌几年来文学创作的第一次集中展示。也许是因为“第一次”,他总想把全部精良的收成,悉数和盘托出,于是整个文集,仿佛作品博览会那般,既有小说,又有散文,更有诗歌等。这是张洪斌要出版的第一本书,虽然从专业的角度审视,会发现他的作品,或多或少地存在着简单化的瑕疵,包括简单化的情节设置等;但是瑕不掩瑜,这并不影响张洪斌整部文集的质量与水平,作为“初出茅庐”的年轻作家,他的文学潜力和实力是令人敬重与刮目相看的。这是一部真诚而厚重、阳光而向上的优秀佳作。
然而就阅读的感受而已,张洪斌的三种文体,却并无严格的分野,呈现出一种相互融合、优势互补、创新与探索,努力追求更好表达主题思想的写作手法。小说里有故事,有人物,有情节,相应的,部分散文里,这些要素也一应俱全;散文里有叙述逻辑,有语言节奏,有抒情亦有慨叹,相应的,大多数诗歌里,这些元素也无一缺位。也就是说,张洪斌在无意识或者有意识中,俨然已打破了文体间的藩篱,从而让自己的这支自由之笔,在各个文体的田畴里随意跨越,任意笔耕,及至于在写小说时,掺杂着散文的笔法;在写散文时,又注入诗歌的诗意;在写诗歌时,又遵循着散文的逻辑秩序。
文以载道,文是工具,道才是目的。将此话诠释开来,更为浅显的表达,就是情感与思想,才是作者不辞劳苦意欲摘取的果实,而文字不过是供果实栖息的藤蔓和树枝而已。就《向日葵》所选的小说而论,最为显著并贯穿始终的,是无比丰沛的情感与对人生哲理的领悟与揭示,折射出人性的真善美和人生哲学的睿智之光芒!情感像潜流那般,发散性地流淌于文字丛中,滋养着文字的气色,从而使一个个的篇章,绿意盎然。人生哲理如文之脊梁,有的文章,写丈夫对病危妻子是否救助的矛盾与挣扎,蕴含着对人生婚姻的思考,对背叛婚姻的深刻愧疚,透视着人性的善良与复杂(《生死抉择》);有的文章,写对养子的大爱,不是血亲却胜过血亲,歌颂天下父母的伟大无私(《奉献》);有的文章,写医生对病人的关爱,表现“博爱仁术、厚德济生”,雾散之后太阳出,误解之后心生感激(《红包》);有的文章,以魔幻的情节,让枣树开口说话,传播知恩图报的价值理念(《知音》);有的文章,以大学同学作为审视的对象,绘制出了天之骄子原本洁净的灵魂,在遭受红尘污染后人性的异化(《背叛》);有的文章,把一对聋哑人相濡以沫地相守相伴,写得牵肠挂肚,并发出“爱是什么”的灵魂拷问(《相爱》);有的文章,写纯真美好的同学友谊,以及两个同学因其中一个家庭变故而辍学,导致两人悲痛分离,从而走上不同的人生之路(《同学》)。
情感犹如空气或云雾,有时看不见,有时看见了却也抓不住,但正是无处不在的情感,酝酿出了文章特有的气场。换句话说,文章的基调是冷酷的,还是温馨的,无不是由情感的有无和浓淡来决定的。张洪斌的文章,无论何种文体,总是洋溢着浓浓的情,深深的爱,阐释的是人间大理,抒发的是人世至爱,作者的那种情怀,仿佛滚烫的浓汤,徐徐地喷冒着热气。这一点,在他的散文和诗歌里,表现尤甚。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散文,是《母亲的谎言》《背影》,以及诗歌《母亲的手》《母亲》《母亲的菜园》《如山的父亲》《外婆的粽子》等。父母之爱,是世间至纯至真之爱,而张洪斌对父母的感恩与追忆,羔羊跪乳,刻骨铭心。尤其是《母亲的谎言》和《背影》两篇文章,力透纸背,具有相当的感染力和冲击力。《母亲的谎言》,用母亲时常挂在嘴边的“我不累”“我不疼”“我有钱”“我不吃”和“我不热”等五个“谎言”,串联起了母亲烟火人生中的真实样态,再通过一个个细节,把一个“苦吃在自己身上、泪流在自己心里、笑送给自己孩子”的母亲形象,栩栩如生地呈现在读者的眼前。作为农村妇女的典型代表,母亲的身上映现出中国传统女性的一切美德,隐忍、沉默、吃苦、节俭等,让人读之既感动又慨叹。《母亲的谎言》堪比文集中的一座奇峰,其独特的视觉,精细的描述和真挚的情感,皆具有标杆和典范的意义。而《背影》一文,则是通过一个个翔实的细节描述,比如“父亲来了,一边肩上扛着一袋苹果,另一边扛着半袋桃,沉甸甸的……吃力地扛着袋子前行……父亲的背有些弯曲,活像一把等待拉开的弓……仍然站在车前注视和等待着,一串串汗珠又滴落在水泥地上蒸发了。过了一阵,车终于到点了,缓慢地开出站,父亲站在车后跟着车移动……挥动的手划着那道弧线……”,让一幅幅的画面浮现而出,从而把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牵挂和疼爱,暴露得一览无余。
情感是这部文集摇曳的花蕾,而思考则是其饱满的果实。唯有情感而缺乏思考,犹如一个人仅有虚肉而无骨头那般无以挺立。唯有感性与理性的交融,文字才不至于沦于轻浮和浅薄,内蕴也才能丰盈饱满。张洪斌思考的触角,延伸至很多领域,比如孩子的成长、生命与精神的归宿、职业与理想的错位、养生的误区、亲邻的互助、童年的苦乐、作家的责任、人性的多面性等等。思考,是对现有结论或固有观念的拆解与重组,其颠覆性不言而喻。张洪斌的许多高论,时常融入对某种情景的描述之中,且叙且议,亦事亦理。写景,诗情画意浓郁,比如“玉米像一个腰缠万贯的财主——腰粗了,胡须黑了;白豆颗粒饱满,肚皮快撑破了;高粱羞红了脸,谷子笑弯了头;望梅止渴,金黄色的梨子挂满枝头,望一眼就令人垂涎三尺”;写人,惟妙惟肖,几近于呼之欲出,比如对某个老师的描写,就诙谐有加:“他是心理学副教授,35岁,身高一米五,身体胖且圆,满脸严肃,活像一个农村碾场的碌碡……还会表情七十二变,见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表情,说不同的话。”而议论,虽无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精妙绝伦,但也不乏闪烁着光泽的一己独见,诸如“时光是把杀猪刀,杀死了我们的清纯和真诚,把我们变成了一只只刺猬”;“这里说的作家,指的是人品端正、人格独立、人生光明,以文学为事业和追求的人。这类人,自带光芒,满载正能量,不争名逐利,不贪图享受安逸,不左右摇摆,不怨天尤人,这是一个真正作家的基本因素和条件”;“养生贵在养心……养心要养四种心:善良心,淡泊心,自律心,强大心……最后,让我们向儿童学习养生养心之道”等,皆可圈可点,意味深长。
当然,业余从事文学创作的张洪斌,目前还处于拾级而上的爬坡阶段,距离顶峰尚有不短的坡路。就以“直”而论,也是一把双刃剑,既是优点,又是缺憾。古人早有“文章似山不喜平”之论,今人也有“做人要直,作文要曲”之说,凡此种种,都在提醒着他在今后的文学之路上,该如何更好地迈步和行走。众所周知,每个创作者的进步,都有一个不断孵化不断扬弃的过程。面揉到了,面条才会更为筋道;镰刀磨快了,砍柴才能更为顺畅。作为张洪斌的朋友,我坚信以他的积累和毅力,他只要在自我修炼和完善的道路上不犹疑,不止步,就一定能催生出既能实现自己的文学抱负,又能体现自己人生价值的繁多硕果来。
2022年11月23日
安 黎:著名作家,《美文》杂志副主编,西安市有突出贡献专家。代表作有长篇小说《痉挛》《小人物》《时间的面孔》,散文集《我是麻子村村民》《丑陋的牙齿》《耳旁的风》,家庭教育纪实文学《那些家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