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讯(谷培生)“人间正道是沧桑”,年轻时读来这就是一句诗,经历太多的世事后感到这可是一句谶语。人说多难兴邦,我说多难兴家,这由延安后生马喆三十年的人生经历可知之。
许多人以为,80后的人没有受过50后的饥饿、60后的动乱、70后的下岗,是幸福的一代,其实不然,每个时代的遭遇,虽各有不同,但都有磨难。80后的择业,就是他们最最苦恼的事。
平民的孩子早懂事。五六岁的孩子,在城里那是要大人领着到幼儿园的,可在农村,六七岁的马喆和四五岁的妹妹马玉被父母送到乡下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因为父母在城里打工早出晚归,顾不上照料孩子。也许有人会说,城里车来车往不安全,农村比城里安全,这话是非常错误的。马喆的外婆家在甘泉县崂山乡的苏家河,村子就在210国道的路边上,那时候西安到延安没有铁路,公路也没有高速,西安至延安榆林乃至包头的往返货运、客运车辆都要经过苏家河,国道又不封闭,农村大人小孩往来都在国道上走,以至于苏家河是210国道的事故多发点。再说了,陕北山大沟深,有山就有沟壑、悬崖,有水就有漩涡、石畔,其危险点要比城里多得多。不是平民不重视孩子的安全,“十指连心”,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穷不择妻,穷不溺子,不是不想,是没条件。农村人给自己宽心,“孩子是天照应的,不是人照看的。”
苏家河是大村子,小地方,村里的小学里只有学前班和一二三年级四个班,四个班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三个老师三门主课,所谓的体育课不过是在学校的院子是集体玩耍。冬日里,大教室里一个铁皮火炉子,火炉跟前的学生挨烤,火炉远的同学受冻。农村穷孩子,衣服单薄,鞋袜破旧,孩子们从一两里外来到学校,手脚僵硬,就挤到火炉边烤,一冻一热,多数孩子的手脚就起了冻疮。苦吗?农村的孩子天生苦中作乐,他们在冰摊上滑冰车,不亦乐乎。
陕北人说农家饭是“粗茶淡饭”,那是套话,那时候陕北农村几乎没有“茶”的概念,即便是喝茶,也不是什么青茶红茶砖茶,而是米茶,就是方便快捷的米糊糊。农村孩子吃的不好,但干的活不少。
陕北农村人说“小子娃娃不吃十年闲饭”,就是说,男孩子十岁前就应该干些力所能及的活。马喆的外婆家在半山上有一片桃树、苹果树,夏秋季节,马喆的外公就住在果园里,马喆领着妹妹每天要给外公送饭。在农村,送饭不算干活。六七岁的马喆,还要到山上去砍柴,砍好还得背回家。一次,因为人小、斧头重、狼牙刺又不好砍,一斧头砍下去,狼牙刺反弹回来刷在小脸上,一躲闪,一个背仰,滚下十来米的山坡。马喆昏了过去,舅舅家的姐姐哥哥急得拍打马喆的小脸,半晌才醒来。农村孩子皮实,爬起来,马喆还和哥哥姐姐们背着柴回,到家也不敢给大人说摔倒昏迷的事。
苏家河住了两年,父母亲把马喆哥妹接在身边,住在延安城大砭沟。一排十几孔窑洞,马喆一家四口挤在一个窑洞里。白日里,父母出去打工,马喆、马玉放学回家吃百家饭,好在陕北人善良、厚道,邻家们只要有饭,就给两个小孩子盛上,让哥妹俩吃饱。邻家一位奶奶一辈子没生孩子,抱养的一个儿子长大后在外面干活,老奶奶一个人住在窑洞里,她特别喜欢马喆马玉,看见俩孩子放学,就招呼进家吃饭。为了感谢老人,马喆的父亲每月给老奶奶100元钱。
邻家们对马喆好,马喆也懂事,哥妹俩放学回家,在谁家吃饭,就给人家劈柴、抬水、扫院子。
农家饭是“粗茶淡饭”,小市民的饭食也不好,没有营养的概念,能吃饱就不错了。马喆哥妹俩最高兴的晚饭是馒头,因为吃馒头可以给自己省半拉,第二天上学拿着,中午可以垫垫饥。
饭菜尚如此,水果更是奢侈品了。人家吃西瓜,哥妹俩馋,只能远远地看着。一次,看见一个富人家的男孩把半牙西瓜丢进泔水桶里,马喆就用手捞起来和妹妹一起吃,那个男孩看见了就骂,说泔水还要喂猪呢,你俩捞的吃了西瓜,猪食就少了。正在争吵时,马喆的妈妈下工回来了,看见这一幕,抱住马喆马玉痛哭。此后,马喆的父母总是挤出点钱给俩孩子买点水果,当然是时令水果。
马喆的童年比较困难,但马喆由此养得感恩心、进取心。如今的一些人怨恨自己的父母无能,钱少房小,可马喆马玉一直感恩父母,他认为,父母给自己的虽然不多,但那是父母的所有所能。由此可见,感恩不在于受恩惠多少,而在于感恩心大小。一粥一饭,君子即思报答;真金白银,小人犹有抱怨。
有志的青年能打拼。马喆高中毕业后,没有上大学,正如当今微信上说的,平民的孩子考上大学,制约多,放弃的多。三四年大学,少说需要四五万元,毕业后还得自己择业,即便是就业也是打工式的,不如早点打工挣点钱。
马喆十五年的打工路,漫漫多歧路。
马喆到西安接受三个月的培训后,分到北京一家银行当保安。许多年轻人说外出打工人难处,马喆常说他遇到的好人多。马喆这么说,与其说是许多人帮助马喆较多,不如说马喆感恩心较多。马喆至今难忘两位帮助过他的人:一位是门诊的牙医阿姨,马喆牙痛去看病,牙医阿姨说要补牙,马喆说钱不够,牙医阿姨说钱她先垫上,领了工资再还她。一位是单位领导李经理,他当时大约五十来岁,见马喆戴眼镜、身体瘦小,就格外照顾。一次,李经理发现马喆的床头有字典、书籍,就约马喆谈话,鼓励马喆多学习、学电脑。李经理感到马喆囊中羞涩,就帮马喆垫钱,让马喆先学习,领了工资慢慢还他。并且对马喆说,以后以学习为主,工作为辅。
马喆至今懊悔的是,李经理给自己创造了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可自己年轻无知没把握好。就在马喆即将学完电脑平面设计的时候,在北京认识的延安老乡再三约马喆去山东。老乡是两个月前从北京到山东的,他在电话中说山东如何如何好,马喆就相信了,去了山东蓝翔,不料陷入传销窝。马喆想离开,可身份证、手机、钱包、行李箱都被别人扣着。好不容易利用换衣服机会拿到自己装有身份证的钱包,刚跑到火车站,就被逮回去。能想的办法想完了,浑身的解数使完了,逃不出魔掌,马喆只得让家里打钱,买了所谓“保健品”。过几天,小区有人举报了传销,公安抓获了组织者和骨干,马喆才脱身回家。
回到家,马喆开始反思自己,调整自己。2004和2005两年,他就帮助父亲搬运水泥,帮助母亲卖衣服。为了稳住孩子,为了让孩子历练,每运送一车皮的水泥(60吨),父亲给马喆奖励100元钱;每卖出一件衣服,母亲给马喆奖励30元钱。运送水泥可是个苦力活,既累又脏还呛人。运送水泥,车皮大部分时间是晚上来,有时来的很晚,但马喆能吃苦。他还用父母奖励的钱买了一辆摩托。
马喆的视力不好,运送水泥时,出了一次车祸,把全家辛辛苦苦攒的钱全赔进去了。马喆不想再开车拉货了,再说运送水泥的活也被别人撬走了,于是,马喆又来到西安,先后给天方药业、乌苏里江药业搞推销。2011年8月25日,在父母的督促下,马喆结婚,刚度完蜜月,就和朋友一起先后到甘肃白银、陕西神木做煤炭生意。生意刚有了起色,煤炭市场下滑。2013年秋,马喆等几个年轻人结伴次来到古都西安,进入楼盘市场。
多次的尝试,多年的打拼,马喆积攒了一点钱,积淀了一些社会知识,自己用1000万元注册了陕西圣泰工贸有限公司。
马喆是家里的顶梁柱。妻子在照顾小孩,母亲要照顾脑梗后遗症比较严重的父亲,一家五口的担子压在他的肩上,可马喆觉得自己的辛苦是应该的,也是值得高兴的。他牢牢记住了碑文中的一句话“羊跪乳,鸦反哺,况我人乎!”
马喆也是社会的贡献者。他以感恩之心看待社会,对待社会,经常思谋着报答社会。2008年汶川地震,经济并不宽裕的马喆一次性捐现金20000元。日本在钓鱼岛问题上作祟,马喆组织几个朋友在各自的小车前粘贴爱国标语口号。如今,他参加“狮子会”等公益组织,热心公益活动。他说,只要是有益于社会的事,自己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做,能挑千斤担,不挑九百九。
如果每个家庭都有一个像马喆一样的人,支撑起家庭,奉献于社会,我们的祖国和人民就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爱家爱国的马喆,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正能量,回报父母,回报尊长,回报社会,我们完全可以用古圣贤的话为其点赞:“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