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新闻网消息:48年前,同是孤儿的13岁的瓦志言、18岁的普四言和17岁的邓加,结伴踏上投靠缅甸亲友的道路
10月15日是一个晴朗的周一。72岁的普加和村里人在教堂一起吃完今年感恩节的最后一餐后,准备爬45分钟的山路回家。
教堂在高山上,几十米开外,是千米高的怒江大峡谷和日夜奔流的怒江。
普加的家,在全村最高的寨子里,那里一共七户人家。从教堂位置,能看到他们的房子。“缅甸人住的地方。”村里人习惯性地说。
普加也习惯了。1958年,18岁的他跟着叔叔徒步两天,翻越高黎贡山,去缅甸生活。在那里,人人说他们是中国人。27年后,他们一起迁回自己的出生地中国。而此时,人们又开始说,“他们是缅甸来的”。
从离乡的那一刻起,他们失去了国籍认同。至今,他的孩子们、他的朋友们,都是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人。
山雨欲来
1958年,一场全国性的运动蔓延到怒江福贡边境大山里。“不能被抓进去。”叔叔最终做了个决定,带上普加,翻越西面的高山,逃到缅甸。
从怒江边来到他们的寨子,至少要爬3个小时陡峭的山路。罕有的外来客,让几位老朋友们围坐在火炉旁,一起回忆起五十多年的过往。
这是一间傈僳族传统木屋,靠几十根木头支撑在山坡上,透过竹子编织的地板,能看到架空层圈养的牲畜。所有的空间加起来不过30来平米,普加举全家之力,花了一两年才建好。在这里,他将自己的子女抚养长大,直至女儿们出嫁,儿子们成立了自己的家。
已儿孙满堂的他,心中仍有一大憾事,那就是自己和妻子没有任何户籍证明。现在,除了最小的过继到兄弟家中的女儿有户籍,他的所有子女至今都是无户籍人员。
同寨子的老朋友们无不类似。
聊天中途,80岁的此嘛迈帮同村一病人做完祷告回来了。1958年,他与普加在同一个月去了缅甸,又在1986年同一年回来,至今过了54年无国籍的生活。“我已经老了,无所谓了,唯独担心自己的孩子们。没有户口,什么都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