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驰骋疆场,与杨虎城将军并肩作战;他书法蜚声,与于右任先生并称中国书坛的两座高峰;他站在荆棘窝里奋臂疾呼,用诗文呐喊一生;他怀揣一腔教育救国梦,开创合阳近代教育先河……他就是集革命家、教育家、古文字学家、历史学家、书法家、诗人于一身的党晴梵。
忧国忧民战关河
党晴梵,号待庐,1885年生于合阳县坊镇灵泉村。他以武将闻名,以文史成家,以书法蜚声,是一个追求光明与自由的学者,是一个不计个人生死、以民族大义为重的知识分子。
1906年,党晴梵入上海中国公学,后经民主革命志士陈其美介绍入同盟会。受民主思想熏陶,坚定了他改革旧制,追求民主,以国家民族兴亡为己任的思想。从此,他走上了一条救国救民的艰辛道路。辛亥革命前夕,受民主革命家黄兴之命,党晴梵在上海发刊《克复学报》。
党晴梵雕塑
1918年,陕西靖国军总司令部在三原成立,总司令于右任命党晴梵为总部秘书、第一路军郭坚部参谋长兼凤翔城防司令。治军期间,他兼顾工农业生产和教育发展,开办灵山煤矿、右辅中学,创办《捷音报》。党晴梵文笔老辣,行文周详,被誉为陕西靖国军司令部的文胆。其所作序、跋、表、志不计其数,一经出手,远近传扬,如《靖国军宣言》《蒲城郭方刚将军墓志铭》等。党晴梵少负才名,其诗有“金貂朝射南山虎,银烛宵看北里花”,可见其少壮意气。
陕西靖国军改编后,党晴梵任国民革命军第十七路军秘书长。在反围城斗争中,尽心尽力地协助杨虎城处理军政事务。1930年,杨虎城率部挥师入陕,担任陕西省主席后,党晴梵被委任为省政府参议员。
自此,他结束军旅生涯,从事教育工作,致力学术研究,埋首于寿世之作,著述甚丰。
教育救国写春秋
要救国,须要从教育入手。历经革命斗争历练,党晴梵清醒地认识到,救国必先兴教。
辛亥革命后,袁世凯窃取革命果实,派其爪牙——屠户陆建章带兵来陕,迫害进步人士。党晴梵与诸多朋友奔走号召,秘密联络,冀图倒袁驱陆,他回到家乡合阳活动。时任合阳知事胡瑞中主张从“启蒙运动”入手,以提高国民文化为主,约其筹办县立中学。1916年,陕西历史上第一所县立中学——合阳中学正式创建,党晴梵出任校长,延聘进步教师,购置理化实验仪器,编印校刊。学校建成之初,瑞典牧师山依仁、“左联”作家鲁彦、化学家季舞韶、数学家党修甫、语言学家杨春霖、画家石波夫、文字学家杜松寿等诸多名师先后来校任教,培养了一大批优秀人才。
党晴梵
当年初夏,党晴梵加入陕西护国军,积极参与“反袁逐陆”斗争。虽然,党晴梵任校长时间较为短暂,但合阳中学的创建打破了传统以经学为主的书院教育模式,不但在合阳教育发展史上是一个创举,也是对陕西教育的重大促进。
西安事变之后,党晴梵再回合阳,驻军团长潘禹九在合阳中学宴请党晴梵。党晴梵见当年手栽洋槐花木欣欣向荣,居然成林,心生感慨,遂口占一绝:“旧地重来感易深,手栽桃李已成林。树人自是百年事,应是当年树木心。”
党晴梵还曾在西安南院门创办日新小学,执教于省立第二师范、省立商专、西北大学,对登门拜访的青年后学,热心培植,乐之不倦,桃李成林。
读书为心铸风骨
作为一个学者,党晴梵一生选择和从事的职业除特殊时期任职教育外,多半是军旅生涯。在这种环境下,仍然笔耕不辍,诗著颇丰,著有《党晴梵诗稿》《论书》《待庐变风集》《灵泉诗稿》《待庐存稿》等数种诗集刊行。
党晴梵诗稿
于右任对党晴梵评价甚高,常与其切磋诗道,放言陕西“有此资格者,不数人也”。在众诗歌爱好者眼里,他的诗“一无华丽藻饰之词,二无阿谀虚夸之语,系国家的安危和人民的疾苦而大声疾呼”。有人谓其风格堪与大诗人杜甫“项背媲美矣”,当中华民族处在危机关头,他都要疾呼呐喊,用心声谱写了一曲又一曲民主斗争史诗。
在邵力子、杨虎城的支持下,党晴梵与寇遐、张寒杉等在1933年发起成立了“西京金石书画学会”,编印《西京金石书画集》,其序言《西京金石书画学会缘起》就出自党晴梵之手,用骈文写成,节奏铿锵,文采斐然。
党晴梵遗墨
新中国成立之后,党晴梵先后任西北军政委员会教育部副部长,西北行政委员会文教委员会副主任,陕西省第一、二、三届政协副主席,并受聘于西北大学,进行授课和学术研究。
一次上古文字学课,为使学生对古文字有直接观感,党晴梵将自己珍藏的十几片甲骨带进课堂。在观看时,一位学生粗手粗脚地去拿,由于甲骨年代久远,骨质酥松,被那位学生捏烂。党晴梵虽然痛惜不已,但毫无责备之辞,其爱生之情切,由此可见一斑。
党晴梵楷书《萧杨二君残碑》
上世纪60年代初,西安电影制片厂拍摄纪录片《西安碑林》,党晴梵应邀于片中挥毫,背临王羲之草书帖,擦扫横抹,触笔成势。党晴梵晚年的诗稿、信札,随手挥洒,已非仪态奇逸,而是以帖化碑,郁郁芊芊,功性两现,深具碑骨帖魂内美,体兼众妙,自然天成。
1966年9月,党晴梵逝世,时年81岁。他的逝去,使得西安文化艺术的天空犹塌一角。
“浩然气,终不灭。髯如戟,骨似铁。纵垂垂老矣,心犹发热。孤愤能叫天地动,同舟莫畏风浪恶。借今朝,浊酒饮三杯,为君说”。正如他的这首《满江红》,党晴梵一生光明磊落,为人民获得民主和自由呐喊了一生,战斗了一生,成为陕西人心中一座不朽的丰碑。
(合阳县委宣传部供稿)